知青情缘

头猪二熊三老虎

俗话说“谈虎色变”，可是在云南西双版纳却存在着另一种说法，即“头猪、二熊、三老虎”；言下之意，在西双版纳密林的百兽之中，最可怕的第一要算野猪，其二则数熊，老虎位于三。亲历其境遭遇的人都能体会到此言不虚传。

1.猪

野猪虽以素食为主，但能称为屈指第一猛兽。主要因为它的力气大，奔跑速度快，加上皮厚，成年公猪有一对像刀一样锋利的獠牙，其它猛兽被其獠牙擦着也会皮开肉绽。狩猎者最怕打伤的野猪，野猪不像其它某些野兽受伤、受惊后逃之夭夭，野猪反而会穷追你不放，而且追赶的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傣族形容野猪冲撞的速度如出膛的子弹，离弦的箭。有经验的猎人决不敢正面对野猪射击，即使命中要害，枪声一落，它就冲到你跟前，能把你撞个半死不活。

本人熟悉的一个有经验猎人，曾有一次从侧面击中一头野猪，那畜生一声嚎叫冲进正面对的一大片毛竹丛中死去，然而猎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将其从竹丛中拉出来，只得将夹住死野猪的毛竹都砍掉，方才拖出死猪。剖膛一看心脏已被子弹打碎，肋骨全被毛竹夹断了，可见冲力之猛。如果你仅打伤野猪，那就更危险了，它一定会追咬你不放。听死里逃生的猎者讲，最好的办法是在野猪冲过来的一瞬间猛力向上窜跳；越过冲击，或马上上树也是上策；如果它追咬到你佩戴的刀鞘或裤片，那就算上上大吉了，因为它满以为咬到了你的一部分而匆匆离去。还有一脱身法，如果在下陡坡边你要看准一棵树，冲下去抱住树而止步，野猪停不住，它会一直冲到坡底，使你赢得摆脱的时间；它也可能狂性丧失，就此作罢。

野猪凭着它的厚实坚韧的猪皮，不但不怕丛林的荆棘，使得伤害它的天敌也难以下口。皮肤厚处竟达数公分，割开来看到深红色的肌肉外是像家猪的肥膘一般厚的白皮，难怪威力不大的枪不管用。当地猎手的火药抢，猎野猪时要加倍填火药，并装上实心铅头弹，以增加威力。从死猪被打通的伤口来看，子弹入口不大，子弹出口会较大，要是打中边缘部分会将一整个部分带走，远比步枪威力大，但不宜远距离，因准确性差。

野猪食性极广，多为夜间活动，时常成群。每到秋收稻香季节，野猪会成群地到田里糟蹋庄稼，除了暴食以外，又将大片庄稼踏倒，这是农人所恼怒的，故一直被视为害兽。清晨，巡田时一旦发现迹象，野猪可能就在田地附近的森林里休息，傣族猎手集聚在一起，集合猎犬，进行一场围猎。猎狗在指挥下进入森林，猎人们则在另一相对方向散开持枪以待，一般猎犬会很快发现野猪马上吠叫不已，并一起赶野猪出来，一旦出现，便可射击。笔者曾参与围猎，只闻狗吠一片，只见杂草乱动，明知已面临野猪不远就在跟前，好不令人二腿发软。如果这时传出可喜的数声枪响，也就意味猎物十拿九稳可得，当日的美味佳肴有了着落。

野猪打到后，傣族按传统规矩安户分配，外来客也会见者有份。野猪小有一、二百斤，大则四、五百斤，野猪很少脂肪，瘦肉虽粗一点不易煮烂但有股野香味。尤其切成长条，抹上盐巴，挂在火堆上制成的熏肉干巴，更是具有独特之风味，也可称傣家待客一山珍。

2.熊

刚说到西双版纳密林中野猪为最凶恶，其次就要数熊厉害。熊在西双版纳为数不少，多为狗熊。熊食性极广，荤素皆宜，甚至连小昆虫也要吃。别看熊在动物园里给人们的印象笨头笨脑的，可是在森林里可谓身手不凡呢。

众所周知，野猪与老虎不会上树，可是熊却是上树好手，所以遇到熊的追击时，千万不可爬树，因为它爬得比你还快，挥爪就把你抓下来了。平时，熊在树上，有时为了休息，有时为觅食。熊偷吃蜂蜜甚为有趣，当它发现蜂窝便上树，用熊掌拍打蜂窝，驱赶野蜂，然后一掌护住要害——鼻子，一手抓食蜂蜜，这时野蜂会群起而攻之，可是熊皮毛厚又密，根本不在乎，直到饱食完后，才罢休。

当熊捕获猎物时，总喜欢先一爪就将猎物脸部的鼻唇间挖去，让其牙齿暴露，据说它恨看到这个部位，又有说它为了看看牙齿尖否，尖的是肉食的，不尖的是食草的，到底为什么也说不清。当地确有不少遭遇过熊、劫后余生的人，被抓破鼻唇。

要说熊皮对熊的保护来讲，起着很好的作用。熊在森林里横冲直撞，荆棘也不能伤害它丝毫，加上又密又厚的毛，显得结实滑溜，确有刀砍不入的说法。猎人熟悉熊皮这个特点，都不会用砍刀对付熊，因为熊的皮与肌肉不是紧密结合，而是松软滑动的，用刀使劲砍只会滑掉，用尖刀直刺的话，一偏劲就被滑脱了。

猎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它生命力较强，如果射击不能击中熊的要害，猎手就十分危险了。当猎人追捕寻找时，它会躲起来，或在高处，或在低处，突然扑来，打得你措手不及，据说还会用树叶、杂草将伤口堵住，再与你展开殊死搏斗。

笔者参与过一次猎熊战，印象十分深刻。那是一片玉米地边，大片玉米突然被糟蹋，四周又都是空旷地带，熊可能是躲在一小片坟地了（傣族坟地一般是不砍伐的小树林）。傣族人集合了猎手与猎犬，将小片坟地包围起来，猎犬闯入后吠声不止，分明见到猎物，可是猎人不敢轻易进入，怕因树丛太密，看不清楚，害怕遭到熊的袭击，最后选出三名好猎手，其中一名富有经验，一名枪法好，一名过去曾猎过熊的，三人背靠背成团挪入树林，这时犬吠，熊吼已响成一片，三人进入后只见一头熊坐在树根前与猎犬对峙，三声枪响后，熊应声倒下；好一会不见动弹，确认死去，才抬回来，一称足足有二百八十斤重。

猎到熊，人们一定会想到山珍——熊掌，但是西双版纳的熊掌是不值钱的。据说，熊是半冷血动物，北方的熊冬天要冬眠，冬眠前吃得很饱，积累大量养料以度寒冬，尤其集中在熊掌上，冬眠时偶尔醒来，就会舔舔熊掌的“浓缩营养”，又如得食，足见所谓之“补”，人用来炖吃自然也“十全大补”了。可是西双版纳气候炎热，熊不冬眠，所以也不集“浓缩营养”在掌部，故不显名贵，但滋味还是不错，就是要炖很久，大概需要炖过夜的。

在当地猎到熊，首先想到的是熊胆，即使当天抬不走也要将熊胆取走，因为这是一种名贵药材，取熊胆时要十分小心，一旦胆囊被戳破就完了。取出后一般在火堆上慢慢烘干或在太阳下暴晒干，干后才知道成色好坏，根据胆色不同，名称、等级很多，最佳为“紫金胆”，最次为“菜花胆”。熊胆是清凉解毒的中药之一。

熊肉大概是算最差的野味了。松软无鲜味，且嚼不烂。熊皮还是较为不错的皮毛。

3.老虎

虎一向有“林中之王”的称号，在西双版纳密林中，虎虽不及野猪及熊那么容易伤害人，但人类一旦遭虎攻击，能虎口余生的恐怕很少了。

老虎一般情况下不吃人，白天在森林里老虎遇见人，还会悄悄走开，显得懒懒散散的样子，故还有传说遇到虎只要你瞪住眼睛狠狠地盯着它，它就会躲开。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老虎并不会察言观色，但当它虎视眈眈盯住你时那可就没命了，因为老虎在很多情况下是要吃人的。例如母虎在生育期与携带幼虎的时候，为了防止幼虎遭伤害，便会先发制人；遭猎人打伤过的老虎一定会咬人。又当它老弱，以及带伤残疾或牙齿脱落的老虎也会吃人，因它捕食能力下降，觉得吃人比较容易。

中国虎主要可分三种，其中东北虎、华南虎已为众人所周知，还有一种即西双版纳的勐腊虎，此虎较前二者体形略小，花纹细而短，但花纹清晰；个体更为灵活，且同样凶猛。但为数不多，故并不常见。在傣语中虎、豹都统称“舍”，而且只有大小之分，足见一直混为一谈，的确虎豹同属同科，十分相像，豹比虎还多一上树的绝招，性情更为凶残，时常主动攻击人。西双版纳豹多于虎，所以对人的威胁更大，尤其是从树上突然出现，十分危险。但有些豹体形很小，只比野猫大一点，所以人持刀也能对付。

西双版纳除了常见的金钱豹以外，还有非常珍贵的龟纹豹与红椿豹，这二种体形都与金钱豹无相异之处，但颜色、花纹甚妙，龟纹豹是黑白相间，花纹与龟甲极为相似——一种令人惊讶的对称大块六边形。至于红椿豹则无明显花纹，全身棕红色，就像优良木材——红椿木色一般，背部稍色深，腹部浅且略带圆点花纹。这两种豹由于性情特殊，非常难以饲养，所以动物园中很难见到。一次勐腊土产公司曾搜购到一只少数民族用陷阱活捉到的小龟纹豹怎么喂它都不吃，杀鸡也不要，绝食数日。云南个旧市动物园立刻派专人赶去收购，才知它要吃的是一点不带脂肪的瘦肉，于是将剔尽油脂的瘦牛肉放入笼中，果然才吃。可是带回饲养不久，即行夭折了。笔者曾在昆明圆通山动物园见到过一只活的红椿豹，可谓难得。

以前有位县防疫站杨××得知某处有老虎出没，购一剥皮牛头，涂拌上不少磷化锌（一种剧毒鼠药），放置老虎过道上，那畜生果然上当，吃了磷化锌牛头一定口渴，来到小溪边喝水，饮水后毒性大发，当场倒地死去，翌日得虎如发财，肉虽不能吃，但得到了珍贵的虎骨，与虎皮。

虎、豹都为夜间活动，所以打到虎多为漆黑夜晚，带上头灯，用灯光照中虎眼，然后再开枪打。虎眼在夜间被强光照中，就像二个小灯笼一样发亮，与猫眼很像，所以猎人只要一照到大的反光眼，马上考虑到可能是虎，立即做好对付最凶猛野兽的准备。在当地谁打死一头猛虎都会成为一时的新闻人物，日久也会被作为打虎英雄传颂。

以前傣族还会制作一种机关捕虎，大致是一根很重的木料，架于虎出没道路上，靠触发后木料打下来砸死老虎。可是近来虎少牲畜多，此法很少使用了。

虎、豹一身都是宝，虎骨是贵重药材已是家喻户晓，根据不同部位的虎骨，药效不同，价格相差也很大，最佳为四肢骨，又以虎膝最贵，一对虎膝比一堆身骨还贵。最差的是头盖骨了。虎骨与中药酸木瓜制成虎骨木瓜酒，一向对治疗跌打损伤、腰酸背痛等疾病具有功效。当然豹骨也有同样功效，只是次于虎并价廉于虎，在中成药制药厂中泡制虎骨酒、国公酒，都是先将虎骨敲成碎块，放一大瓶中加烈酒泡制，泡制的浓虎骨酒又与其它泡成的药酒混合而成。泡过的虎骨一般取出放铁锅中干炒透后再行泡制，可反复多遍，直到失效。

虎皮、豹皮都具有鲜艳的色彩，美丽的花斑而成为名贵的皮毛，但是西双版纳气候炎热，毛短而不够保暖，比北方出产的大有逊色。

虎、豹肉可食，但据说有人过敏发病，傣族有一传统方法，打到虎后，全寨人都来用手背摸一下虎，片刻若发红发痒者即不宜取食其肉了。吃过虎豹肉的人都认为是满不错的野味。

以上都是一些陈年往事，现在保护生态，全世界都不许随便狩猎，版纳的私家猎枪也都收缴了。故当地时而传出野猪泛滥成灾，野兽伤人事件来。

（注：动物图片编者采自于网络）

《知青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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