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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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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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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我是在一个春天的傍晚走进卡房的。我说走进，是因为我感觉到了行走的艰难。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拐了无数个弯，吃力地攀爬着，穿过一片坟冢林立的森林，隐约可见卡房的一角。听车上的老人说，这种树干笔直，纹路环绕、叶子颀长、状如鱼尾、挺拔秀丽的树木，是珍贵的董棕树。

神思飘渺时，我忘了数数。不知拐了几道弯，前方突然出现浓郁的雾气，随着汽车行进的速度，浓雾吞噬了我们。放眼望去，整个卡房都弥漫着一种仙气，屋舍、庙宇、河流、树木只能看到一些棱角的轮廓，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一旦涉足，就挪不动脚了。

然而，在这之前，作为一个外乡人我对卡房一无所知。从嘴里吐出这两个简单的汉字，我觉得十分神奇。用手机一搜，“度娘”（网络词：百度别称）告诉我。中国还有另一个卡房乡，在河南信阳境内，在著名的将军县新县西南端。属大别山向江汉平原过渡地带，地处鄂豫两省交界，为南北通路要道之一，因清末和民国初期在此设有盐卡而得名。相较于这种注释，另一种释义就让人不胜欢喜。

李劼人在《天魔舞》第二三章中说：“皂班办公室，临时拘留人犯的私监，又名卡房，比正式牢狱还黑暗还糟的地方。”这样一番比较，我的心里就有了疙瘩。卡房、卡房，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了。为什么叫卡房了？度娘的回答还算令人满意，但很多人没有给它合理的阐述，一度让我耿耿于怀。

卡房镇位于个旧市南部，是个旧市主要的锡、铜、钨等有色金属矿区之一，几百年来一直以矿山经济为主。所以这里聚集了很多湖南、四川、贵州、浙江等地的异乡人，或工或商或农地经营着自己的事业和人生。我弟华强就是这一拨中的一员。因侄女的出生，我不远千里从深圳到云南，一看就迷上了。有人说，云南是背包客的天堂。这于我这个喜欢附庸风雅的小文人来说，红土高原的魅力确实让我心驰神往。

从个旧市区坐农客到距23公里之外的南部山区乡镇——卡房，大约需要四十多分钟的样子。抵达时，距天黑应该还有一段时光，但这里的天和着雾气和着炊烟，早已暮霭沉沉了。急于揭开卡房神秘面纱的我，终于忍不住询问了司乘人员，到卡房还有多远？一个矮矮墩墩的中年汉子接了话，用云南方言的普通话一字一顿的说：“远——着——了”。看着那张严肃的让人不容置疑的脸，我只好强迫自己静下来，耐心等待。

在心里回想着路过的几道弯。结果不出五分钟，汽车嘎然而止，卡房到了。乘客鱼贯而出，坐在后排的几个穿着少数民族装束的妇女和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也下了车。眼瞅着两边低矮的沾满了灰尘、泥巴的红砖瓦房，我喜出望外又疑惑丛生。我疑心自己坐错了车，便用略带不安的口吻询问路人，得到确凿的回答，我才给到卡房做生意的弟弟打电话。大约二分钟过后，我见到了阔别已久的二弟，悬着的心才有了着落。

夜间，兄弟俩推杯把盏，共话人生和桑麻，心里热乎乎的。虽然坐了长时间的车，但我仍没有倦意。附近矿区每隔一小时的警报声，让我浮想连连，什么时候沉沉地睡了，也不自知。

犹记得，初到卡房的那个夜晚，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倒错的时空。眼前呈现出虚幻的景象，一群穿着华丽袍服的妙龄少女在仙气弥漫的地方载歌载舞。那晚的梦，全是美女，衣着光鲜亮丽，清新可人，香甜无比。

直到被尖利的猪叫声惊醒，揉揉惺忪的睡眼，我好像还沉浸在昨夜的梦里。一看时间，才6点一刻。但我还是迅速地爬了起来，我想看看昨晚没看清的卡房，也想寻寻梦里那群翩翩起舞的仙子。

简单地洗漱，溜出宾馆，只见朦胧的一片幻境。一个闪亮的光影在离我十米开外的地方移动着。定睛一看，一个光着背的大个子屠夫驮着一扇被刮得白净的猪肉走了过来，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风，我也嗅到了底层人生活的气息，这情景曾一度让我沉迷、感喟，而心生怜悯。

后来，二弟跟我讲，卡房一年四季湿漉漉的，早晚温差显著，带个嫩娃子，得小心地候着，以免感冒。我在卡房一共住了二十多天，对卡房的脾气和秉性也颇有心得。印象中，卡房好像长期被一层雾气笼罩着，给人以仙境之感。

看到侄女在其父母的精心呵护下茁壮成长，就觉得这孩子是有福之人。

离开卡房后，我越来越觉得那是一种福气。

领导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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